开启的扉页（49）

2005-06-23 13:59 | Fakewings

斯派克看到马修被樱雪伴住，支援的可能性很小，不得不自己用力摆脱这不可思议的恩.莫族巨人的袭击，他迅速将手臂回拉，用力打了出去。
“空破斩。”
眼见着武斗家明明被自己凌空握在手中，却依然能够如此精准的打到自己的头部，巨人发出了一连串愤怒而疑惑的嘟囔声，但仍然因为被击中了下颚，平衡系统被破坏而不得不松了手。得以落地和呼吸的斯派克大口喘着气，随后趁着巨人还没有缓过来开始向他急速冲刺。
因为斯派克装备了辅助技能“手足协调”，因此虽然退攻击有判定却不能装备拳套，以往的对手，即使再强悍也抵挡不住他快速和强劲的进攻。但这次的敌人太出乎意料了，无论他使用多大的力量，多快的速度，那打在巨人身上的攻击都仿佛没有效果，他混身臃肿的肥肉便如同坦然的屏障般卸去斯派克所有的力道。
“哦哦！”
看到斯派克奈何不了自己，恩.莫族人兴奋得大声欢叫，两只巨大的手掌急速的挥舞，突然陷入被动状态的斯派克登时感到一阵压迫感，只能以侧手翻或跳跃来闪避，但最后还是在一次失败的攻击之后，被巨人一掌打飞，撞破甲板，摔入遗骸。
恩.莫族人的精神亢奋到了极点，狂号着跟着撞了过去，但随即有一次巨大的声响，接着巨人仰倒在地。
斯派克喘着粗气站在废墟中，一直脱臼的手臂垂在身侧，他咬着牙用另一只手臂向上一顶，生生将手臂接了回去。
“也别……太瞧不起人！”
没有任何征兆的，武斗家瞬间出现在了刚刚挣扎着站起的巨人面前，双手撑地，双脚踢出，巨大的超乎想象的力量连这巨人都高高的踢飞了起来。
“特技：舞凤凰。”

马修用尽至今所学过的所有技巧来拼命攻击樱雪，剑刃、剑尖、剑柄、盾沿和盾面，他所学过的，没学过的，都尽力通过身体素质来连接成为一套连贯的动作，在死之街不再只限定主武器才可构成伤害，所以任何一种攻击方式，只要大众了敌人，便一定会有用。
但已经呆在死之街这么多年的忍者怎么会让他占到便宜，樱雪的双刀从容的架过所有的攻击，虽然反攻时会因为男孩的盾牌而受到一些阻碍，但不是突然的一次踢击还是让马修几个受攻击的部位疼痛难忍。
那是真的疼痛……
所以男孩的攻击速度、频率和质量立时便下降了一个档次，樱雪露出了残酷的微笑，仿佛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男孩子，被自己顺次切下了四肢……
这个游戏似乎很有趣……
忍者的双刀突然猛力交互一砸，被声音震到的马修踉跄着后退，然后樱雪同时将武器插入地面，双手合并，接下来展开一连串复杂而古怪的手势，其速度之快任何魔道士的阵构成都无法比拟。
“木遁。”
蓦然从男孩脚下钻出数道藤蔓，扭曲着扣到一起，马修惊恐的看着樱雪急速逼近，但自己却被困在了原地，无法脱身。
“更换装备。”
反应极速的樱雪几乎是在指令喊出的同时作出了回避动作，也因此才能避开这可怕武器的攻击，那次挥舞所造成的气流都擦伤了她的脸，布质面罩滑落了下来。
塞肯斯之剑随即划过缠绕着他的脚的藤蔓，便如刺入豆腐般利落的切断了它们，恢复自由的马修看着樱雪真正的脸，大口的喘着粗气。
那是一张姣好的面容，如果没有从右嘴角拉到下颚的拿到狭长伤疤的话。
“很好的剑……”
马修不理会她默默的讽刺，并不开口，只是抓紧时间休息以恢复体力。
“这道伤疤从没有外人看过，除了我的王……所以你一定会死。”
她的双刀在空气中缓慢划出了轨迹，闪耀着寒光的剑尖直指男孩。
马修一下子意识到了这将是什么样的招式，着急的后退要拉开距离，但忍者已经发动了技能。
“特技：幻轨龙牙。”
如同飞跃而起的毒蛇般刺出双刀在空中划出可怖的轨迹。尽管男孩还没有做好准备，但也不得不被迫立刻迎击。
“特技：微笑的迪芬妮。”
多段的刺击对上高速的挥砍，在空中爆发出一连串急促的金铁交鸣声。
血花飞溅……
马修尽管已经拼尽全力的挥舞着长剑，但仍然会被樱雪的双刀突破防御，肩膀、侧肋、大腿，尽管都不是致命伤，但每一次被击中，都会使特技的施展受到阻碍。
然后，转机来了。
忍者突然感到右手的长刀感觉不对，在这种高速度与强度的进攻中对武器的感觉总会变得略微迟钝，但她随即明白，这是会要命的失误。
她的右手剑崩断了……
“微笑的迪芬妮”的特技立刻为马修带来了完全的优势，樱雪的身上霎时间满布伤口……
马修大口的喘气，汗珠一点点从额头流下，眯进眼睛里，很疼。
毫无抵抗力的樱雪凝望着马修，红绿妖瞳中却不带任何一丝感情。
即使他的长剑架在她的颈中……
莫古兰也惊呆了的看着这把剑，和它强大的威力，惊呆了的看着马修……
男孩握剑的手颤抖着……
“男孩，砍下去！她不值得你犹豫！”
莫尼暴躁的大喊着，然后因为咳嗽而声音不再清晰。
马修转头看着他的雷电剑刺入一个击剑士的腹部，后者的身体因为电击属性伤害而剧烈的抽搐着，脊柱如同浪潮一般剧烈翻卷，身体发出焦臭的味道，一如被雷焰杀死的，伊鲁特沙漠的一众亡灵……
马修的剑垂下了……
樱雪露出残酷的微笑。
“特技：香雪。”
看来已经浑身是伤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动作的忍者突然暴跃而起，钻入马修的怀中，那一结印完毕的双手拍在他的胸口。
一瞬间马修感到了一阵奇寒的凉意，让他禁不住剧烈的发抖，然后那凉意从脚趾迅速往上延伸。马修低头往下看……
从腰部以下竟然已经失去了知觉，被一层厚厚的冰块覆盖。
他惊恐的感到那凉意已经升到了脖颈，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，张大了嘴想要抗议，但却已经发不出声音。
马修成了一座冰雕……

所有人窒息的看着这一幕，莫古兰、温莉、孔雀、卡罗利奴、莫尼、斯派克还有月。
樱雪的长刀贯穿冰块中男孩的咽喉，鲜血立刻涌了出来。
“再见……”

“不要啊！”
莫尼疯狂的冲过来撞开樱雪，双手急速的阵构成，拍在冰雕的马修身上。但那表示复活法术有效的白光并没有出现。
“拜托！别离开我！我不能再失去你了！”
老邦加人的眼泪夺眶而出，就算这个弟子懦弱，蠢笨，无可救药，可是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，他心目中的儿子。
“拜托啊！让我死！让我死我求求你！”
在一次的阵构成，在一次的拍击……
白光终于出现……
莫尼看着渐渐成型的复活的马修，张开双臂，情不自禁的第一次有了想要拥抱男孩的冲动。
终于，这一次……没有再让我失去……
但这时一个妖媚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。
“说好了哦！让他活过来，你死！”
莫尼的瞳孔扩散，然后却轻轻闭上眼睛，微笑着叹气……
马修复活完成，看着莫尼安慰的目光。
然后……
从左胯到右肩……从脖颈左侧到右耳上端……
“呼吸根止。”
莫尼被夜之王的武士刀砍成了三段，血液和残缺的肢体砸在男孩的身体上，染红了他的盔甲，那仍然保留了老邦加人死前最后一个表情片段的头颅部分，落在马修的怀中。
男孩的双眼无神。
夜之王的长刀回手刺中马修的身体。
“说好了一命换一命，不可再复活他哦！”
维艾拉人狂笑着……

月的长剑飞舞，却始终摆脱不了兰斯洛.邓巴……
孔雀站的太远，赶不过来……
卡罗利奴被人刺中后背……
斯派克因为刚刚使用完高强度的特技而身体虚脱，还要面对剩下的死之街成员，无能为力……
赶过来的温莉被樱雪打倒在地……
莫古兰抱着终于找到的母亲的船首像，那上面现在却沾染着莫尼的血，小家伙无法动弹……
马修被夜之王的长刀贯穿……
……
“移动移动……注意与对手保持距离，留下使用武器和冲刺的空间……对，放低重心，再低……”
马修小跑着在莫尼身前不停的移动，邦加人大声的指正他的动作，手中的手杖做出试探性的攻击动作。
……
“那个棋类游戏挺难的，我老了，有点不太明白……晚上……”
他一连咳嗽了好几声。
“……晚上……如果有空的话来我那里教教我吧……”
……
莫尼看着他突然红了的眼圈，并没有像以往的那样勒令他有骨气一些，反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，马修像是突然得到了鼓励般，忍不住地哭了起来。
“哭吧……哭吧……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我错了，人感到伤心的时候，为什么要忍着呢？会对自己有什么帮助呢？……马修，在面对神兽的时候，我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养子……”
……
莫尼死了……
马修低下了头，嘴唇喃喃的嚅动。
“什么？！”
夜之王听到他重复着一句话，却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，好奇地问道，然后男孩的音量骤然升高。
“不要牺牲其他人的保护一个人……就真的这么困难吗？”
赛肯斯之间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光芒，夜之王警觉的后退，看到男孩慢慢的站起身，肩膀上刚刚被自己此处的伤口慢慢愈合。
“喂喂，你……”
“想要得到力量来保护他人……却首先要失去他人吗？”
男孩的脚下盘旋起剧烈的魔法气流，扬起他的刘海，先露出他眼眸中仇恨的目光。
“无论哪个世界，都想要老老实实的随遇而安……却始终要被迫失去什么吗？”
塞肯斯之剑奇迹般的慢慢延长，延长，最后如同长鞭般盘绕在马修的脚边，男孩轻轻的挥动手腕，那如同蛇般的长剑便凌空舒展起来，划出一片广袤的范围。
“这，这是……”
夜之王看到长剑的剑刃斩到，扬手一挡，却登时虎口剧痛，长剑脱手掉落。
“塞肯斯之剑，第二形态，翎……是籍由最珍爱之物作为代价来发挥最强力量的武器…………我要替莫尼先生报仇，因此请原谅我杀人……好吗？”
柔韧的鞭形长剑突然一阵急促的抖动。
“特技：微笑的迪芬妮。”

那一阵可怖的剑刃如同飓风般交叠，任何武器、防具和肉体都在这风暴中毫无助力，只有被切成最细小的粉末，就连房屋，地面都因为这特技和神器的影响而崩溃，死之街的成员们，尽管之前有过那么多次战胜清剿队伍的战绩，但现在，却第一次感到了恐惧。
这个男孩极度的悲痛随着剑刃延伸，划开皮肤，切断骨头……
从小就只能面对爸爸的背影，从未受到过关心，从未能够和他一起说笑，一起玩闹，一起享受过生活的乐趣，一起享受过和彼此在一次时的幸福，甚至竟然被人误解为“没有爸爸”……
但那个人却填补了这个空缺，让他慢慢成长起来，让他慢慢拥有了自己的能力，让他有了自信，让他有了心中一个最温暖和可靠的背影……
让他知道了，爸爸，原来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，其实比妈妈还温柔的生物……
然后那位爸爸死了……
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他。
“马修，住手！！马修！！”
剑刃风暴渐渐停止，男孩感到身后的人颤抖的身体，痛苦的呼吸。
“温……莉……”
“住手！！莫尼先生……爸爸不会原谅你的！！他不会原谅你为他杀人的！！爸爸……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啊！！！”
塞肯斯之剑失去了主人挥舞的力量，剑尖刺入地面，然后慢慢恢复为第一形态——普通长剑的形态。
马修看着空地上遍布的残肢，呻吟的痛苦的人们，以及脚下莫尼破碎的身体，包含着复杂感情的眼泪终于留了下来。
塞肯斯之剑从主人的手中松脱，刺入地面……